违鸢

火光

火光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，然后泯灭。像一本没有页的书，一片没有水的海，一座没有树的森林。望眼欲穿，等不到旧人归来。
打开门，见你顶着一身的雪，双颊通红，眼睛格外明亮。
窗外呼啸的寒风，和纷飞的大雪。猫摇着尾巴蹭你的裤子，大地被黑暗笼罩着，又是最冷的时候。裹着羊毛毯坐在壁炉前，火光映着你孩子气的脸。
你讲白天树林里掉落的松果、河边饮水的胆小的鹿、邻家孩子放走的野兔、猎人划破天空的枪声，和向往的远方。你笑着，像拥着我的和风。猫爬到你的腿上慵懒着。
古老的钟摆指针缓慢移动着，月亮升上来了，半透明的窗纸上隐约映着一轮浅黄的影。你伸手抚过猫身上斑驳的毛发，火光在从门缝中拥入的细风中轻轻摇曳着。你的侧脸晕在一片柔软的微光中，也晕在我跳动的心房中。
想起初见时你拿着弹弓不知所措，只打到光秃的枝干惊了飞鸟。等天色已经薄暮，我们坐在河边偌大的岩石上，你蘸着河水写下你的名字，怎知会在不经意时成为呢喃的心事。我们踏过安眠的落叶，听最后的涟漪，哼久违的儿歌，闻灌木丛里的浆果，望向不曾去过的远方。
你小声说，要下雪了啊。我说，对啊。
总会见到雪花。
就像，我总会遇见你。
整理好行囊，你说天不早了，该走了。只可惜酒还没有给你酿好，我却早就醉在了你的眼睛里，嘴边的秘密在你关上门后的火光中闪耀。我可以梦见你吗，在这漫漫长夜里一别，便两地相悬。
——“等待是最初的苍老。”
也许我等不到陪你每一个颠沛流离，等不到陪你每一次甘之如饴，等不到陪你每一场风花雪月。但若我可再活多一次千次，我都仍盼面前是你。
在书的封面画上你的侧脸，在海底用鹅卵石写下你的名字，在森林里思念许久之前的相遇。没有火光，至少我还可以看到漫天繁星。
愿你做过的美梦都不会忘记。
愿你抵达的地方尽是明媚的风景。
愿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比喻你。



去年看完饥饿游戏2被校刊「逼」稿写哒w 又名：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》